水,连天地,育万物,润泽众生。
映入眼帘的这一汪碧水,是初冬的云南色彩斑斓里的一抹清亮。时而有鱼儿在水中游弋、水鸟在水面划过,时而有孩童在湖畔放飞着风筝……
青海湖。 汪建花/摄
祥云青海湖,水天一色,将沧海桑田般的巨变揽在怀里,无声胜有声。
十四年前,它的湖面最小时不足1.73平方公里,库容仅为346万立方米,有小船搁浅在干涸的泥土上,如同一滴凝固的泪,触目惊心。
而今,它的湖面有3.82平方公里,库容达1924万立方米。在四季轮回的每个清晨与黄昏,都会有许许多多的人举起手机,见证、记录、定格无数精美的画面。
这变化,起于国家烟草专卖局投资全额援建的“水源1号工程”——云南祥云大型水源工程,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青海湖改扩建工程”。
今天,我们把目光再一次聚集在这里,见证十年来这里的生态之变、经济之变、生活之变,这既是烟草人来自心底的欣慰,更是烟草企业矢志不渝的社会责任与担当的最好诠释。
生态之变:再展“青海月痕”盛世
“在县之东南青龙海,水光如镜,秋月涵之,更觉澄湛。”这是《云南县志》(祥云县原叫云南县)中关于祥云青海湖的描述。
据记载,青海湖元代称为“青湖”,清代称为“青龙湖”,因湖水终年清澈,故而后来才称为“青海湖”。青海湖被列为云南县古八景之一,有“青海月痕”的美誉。
祥云青海湖是滇中高原西部的天然淡水湖泊,属长江流域金沙江水系,地处祥城镇、沙龙镇境内,位于祥云县城川坝子的最低凹处、云南驿坝子的上端。
这承上启下的地理优势,既可承接上游来水防洪调蓄,又可解决环湖及云南驿坝子农田灌溉用水,对区域气候、环境、生态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20世纪50年代后,围湖造田、围湖造塘现象普遍,青海湖遭受了重创,原有的生态被破坏了。
湖面缩减,防洪、蓄水能力削弱,雨水少的年份,青海湖干涸见底,沿湖周围的村庄无水可用,周边农田无法耕种;雨水多的年份又导致洪涝灾害,青海湖之殇是祥云县的一大难题。
2009年,祥云县遭遇3年连旱,青海湖湖面急剧缩减,曾经波光粼粼的湖水渐渐退去,湖水面积仅剩1.73平方公里,蓄水量降至346万立方米。
2010年12月,国家烟草专卖局投资3.44亿元援建中国烟草云南祥云大型水源工程,该工程项目包括“一湖一河一库”(即青海湖水库扩建工程、中河蓄水灌溉工程和品甸海水库加固扩容工程)。
2011年1月,项目开工,数千名建设者奋战一线。
“从前期工程申报开始到最后工程验收通过撤点才离开,在青海湖边奔走了两年多。”祥云县水利技术服务中心高级工程师罗发科是青海湖工程的全程参与者,回忆起青海湖工程总是记忆犹新。
“青海湖水库扩建是几代祥云人民的梦想和心愿,早在1998年项目就开始申报,几经波折,最终在烟草行业的支持下得以实现,当时抽派我参与建设,感到很荣幸和使命重大”罗发科说。
青海湖工期紧,任务重,参与工程建设的人都吃住在工地,夜以继日,这段时光给许多建设者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今年48岁的祥云人李红波也是当时的建设者之一,负责青海湖土地平整和中河蓄水灌溉工程的九标段。
青海湖平整,把湖里清出来的淤泥晾干后运到湖边农田。
“当时工期紧,工人们一天三班倒,保证工地24小时施工。40多台装载机、15台挖掘机、上百台工程车、10多台推土机连日连夜地干了一个来月,终于把工程按时干完了。”李红波说。
中河蓄水灌溉工程九标段有个大转弯,设计只要求在转弯处铺上预制板,为了确保工程质量,他和烟草部门商量后,在预制板下又加固了混凝土。“你们看,过去十多年了,那里(大转弯处)还是结结实实的。”李红波颇为得意地说。
建设者用心,监管者到位,在上下一心的努力下,仅用4个多月就完成主体工程建设,2011年5月开闸蓄水,当年11月工程完工,次年12月完成竣工验收,创造了“青海湖精神”。
扩建后的青海湖水库。
青海湖扩建后,湖面3.95平方公里,环湖堤9.88公里,坝顶宽度6.5米,总库容由346万立方米增加到1924万立方米。中河蓄水灌溉工程建设河段29.53公里,增加蓄水146.24万立方米;品甸海水库加固扩容新增蓄水220万立方米。
水源工程建成,受益农田30万亩,其中青海湖扩建直接改善受益乡镇灌溉面积0.85万亩,新增灌溉面积0.64万亩。
2015年青海湖二期跨区域(大理—宾川—祥云)跨流域(澜沧江流域—红河流域—金沙江流域)调水工程实施,与青海湖一期工程贯通,有效解决了祥云县工程性缺水、资源性缺水两大难题,为祥云县水利工程科学布局、地方可持续发展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水动力”。
十年呵护,湖水水质和周边环境大为改善,2024年青海湖入选大理州绿美河湖。
如今的青海湖,生物多样性也得到了显著提升。
据监测数据显示,青海湖地区监测到的鸟类达282种,数量年累计达60余万只,种类和数量均呈增长趋势。
青海湖已成为黑颈鹤、大天鹅、普氏原羚等珍稀野生动物的家园,成为水鸟翱翔、碧波荡漾的生态美景胜地。
作为青海湖周边的受益者,祥城镇下村党支部书记浦华明说,如今的青海湖再现《云南县志》中描绘的“水光如镜”的画面,这些变化都和水源工程的建成与治理息息相关。
青海湖之变,再展了“青海月痕”盛世容颜。
经济之变:一湖兴、百业兴
一个地方,有了水,就有了活力。
“往年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缺少水源只能少种几亩烟,现在水源有了保障,我今年种了38亩烟叶,明年还要扩大种植面积。”今年60岁的下村烟农严学浩笑着说。
沿湖十三村之一的下村地处青海湖西边,村民以种植烤烟、玉米为主。过去,青海湖蓄水量有限,村民农业用水只能依靠肩挑马驮。
“有的地块运水一个来回就要走两公里,一个上午最多只能浇透三到四分地,大家想种地,但不敢多种。”浦华明回忆道。
“现在,有了水,我们的泥塘地变成了‘聚宝盆’,从没人种到抢着种,土地承包价格平均每亩4000元左右,最高的能达到5000元。”下村村民邹勤英高兴地说。
青海湖边芮家营村成为祥城镇种烟面积最大、集约化程度最高、连片较为集中的种烟村;2023年,沙龙镇流转土地638.35亩,扶持发展花卉、辣椒、草莓等特色作物2450亩,高原特色农业发展焕发新活力。
一个地方,有了水,就有了生机。
花卉基地。
青海湖畔,蔬菜大棚整齐排列,花田里花卉摇曳生姿。
“自2021年8月开始种植花卉以来,产业园已种植200多个品种的特色菊花和40多个品种的优质玫瑰花。”申洱花卉产业园负责人曹倩楠介绍,产业园还应用了基质槽及肥水回收系统、全天候光温控制系统、高效水肥一体化灌溉系统、环控系统等现代农业技术,实现了鲜切花规模化、工厂化生产。
截至今年10月,申洱花卉产业园建成440亩温室大棚、花卉包装车间、冷藏库相继投入使用,带动了当地花卉产业的快速发展。
这里的优质菊苗远销日本、荷兰等国家,鲜切花稳定销往北京、上海等各大城市。
青海湖彩色水稻。
登高远眺,“祥云最早叫云南的地方”一幅龙凤呈祥图彩色稻田吸引往来游人的目光,一半田园风光、一半山光水色。
农业产业为基础,旅游休闲为形态,风土文化为灵魂,农业、文化、旅游等产业在青海湖畔有机融合。
一个地方,有了水,就有了灵气。
“依托青海湖的自然美景和当地独特文化,我开办了农家乐——玫瑰庄园,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体验。在这里,游客们不仅可以欣赏到四季变换的自然美景,还能品尝到当地的特色美食,我有信心将玫瑰庄园打造成为游客放松身心的好去处。”沙龙镇水涨地村村民杨俊辉说。
今年,玫瑰庄园进行了改造升级。“这块地我们租了30年,青海湖水库扩建以后,玫瑰庄园客流量越来越大。”杨俊辉高兴地说。
便利的交通条件与良好的生态环境,使得青海湖成为祥云县的旅游名片。
曾经的水涨地村常年内涝,地如其名。如今,与青海湖隔路相望的水涨地村彻底告别了水涨地淹的烦恼,还充分挖掘当地农文旅资源优势,成为当地有名的乡村旅游景点。
水涨地村里,中心广场景色宜人,观景栈道妙趣横生,农家乐、民宿、游乐场遍地开花,“大理有风,祥云有云”“青海湖之恋”等系列活动轮番上阵,不仅丰富了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也增加了村民增收致富的途径。
青海湖之变,美了乡村、乐了游客、富了村民。
生活之变:在家乡的日子最舒心
走进青海湖畔的沙龙镇,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传入耳中。这里有一间小炉匠文化传习所,内部展示的银器作品匠心独运、工艺精湛。
68岁的石壁村人杨积功,是大理州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沙龙石壁民族银器饰品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之一。
从13岁开始,杨积功就跟着父亲学习银器制作传统工艺,学习满3年后,他和其他“小炉匠”一样,挑着一根扁担,带着一个简易的炉子、一个吹风筒,就开始了走村串巷,靠帮人打银器讨生活。
曾经的青海湖因缺水干涸。 王乐兵 摄
杨积功说,石壁村虽紧邻青海湖,以前却长年干旱缺水,能耕种的土地少之又少,村民谋生的手段较少,大部分村民都去学习银器制作技艺,走出去讨生活。他自己,就走遍了云南省的各州市,还到过四川省、西藏自治区等地。
2023年,依托青海湖的区位优势,祥云县沙龙镇不断挖掘“小炉匠”的文化内涵,在青海湖畔建成了集保护传承、设计开发、交流展演于一体的小炉匠文化传习所,召回非遗传承人、手工艺人60余名。
返乡的“小炉匠”们生活稳定了,将当代审美、大众日常生活所需融入传统银器制作技艺,通过革新传统工艺、拓展销售渠道、创新经营模式,定制化、订单化生产特色银饰,不断带动周边群众致富。
青海湖之变化,不仅唤回了多年离乡的游子,也留住了准备外出务工人的脚步,更让生活在这里的人安了心。
初冬时节,位于青海湖畔的申洱花卉产业基地里,棚外下着雨,棚内各种鲜花争奇斗艳,俨然是花的海洋。
“我来这儿务工快4年了,每个月工资有3000多块钱。”沙龙镇石壁村村民杨情边摘花边说,自己早前在江苏务工,虽然工资高一点,可顾不了家。这里务工离家近,骑车六七分钟就到了。而且,家里还把一亩多地流转给基地,每亩每年有1800元的租金,又是一份收入。
“自从嫁到石壁村,我就成了家庭主妇,日子久了,难免会感到郁闷。幸运的是,村子附近建起了花卉基地,于是,在家人的支持下,我应聘成为了花卉管理人员。在家门口工作,我不仅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还能照顾到家庭,我很知足。”村民窦秋英面带喜悦地说。
“我是土生土长的石壁村人,我亲眼见证了青海湖的演变,也因为青海湖有了返乡工作的机会。”曹倩楠感慨万千,“这里有丰富的资源、充足的水源、富足的劳动力,还有便捷的运输条件,这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吸引了花卉基地选址于此。现在,越来越多的村民像我一样选择留在家乡,不再远赴他乡工作。”
随着花卉基地的不断发展壮大,沙龙镇越来越多的村民走进花卉大棚当花农。沙龙镇通过土地流转,每年直接增收130万元以上,向周边农户提供500余个就业岗位,目前长期用工达250余人。
从生态到产业,从工作到生活,十年来青海湖带来的变化不胜枚举。唯一不变的,是那傍晚的青海湖畔,结束一天劳作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在围湖栈道上漫步。
有媒体这样描述:“今天的青海湖,正不断激荡起生态富农、产业增收的新涟漪,为周边群众持续产出看得见、摸得着、享受得到的惠民成果。”
大湖之美,润泽众生。(云南日报 段佳璐 肖品敏 高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