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山古称永昌,在这片人文荟萃、山明水秀的广袤土地上,2000多年来孕育出了灿烂绚丽的传统文化,凝聚了民间智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更让保山的文化底蕴熠熠生辉。

近日,保山以端阳花市为契机举办非遗文艺文化展,将非物质文化遗产搬上了民间大舞台,让广大市民和远道而来的游客感受到了非遗文化的魅力。

传说中人与天地沟通的信物

在青华海国家湿地公园分会场,琳琅满目的各种非遗文化作品,吸引了众多游客驻足欣赏,其中,一个挂着“甲马画”牌匾的展位很是热闹。

这个展位的主人名叫李有华,是一名来自保山市隆阳区瓦房彝族苗族乡水沟洼村的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据李有华介绍,甲马,又名纸马、纸火或甲马纸,是中国民间祭祀财神、月神、灶神、寿星等神祇时所使用的物品,可用于焚烧或粘贴。自中原汉族地区传入云南,最盛行的时期是宋朝,在《清明上河图》中有一个王家纸马店铺就印证了这一点。而在名著《水浒传》中,神行太保之所以能够日行千里就是在腿上系了副甲马。根据保山的史料《永昌府志》和《保山县志》记载,甲马画的起源可能要早于唐代,极有可能在东汉时期就有甲马画存在。

关于“甲马”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源自甲马刚出现时以马的画像为主,指的是“披着盔甲的马”,但随着民间流传和广泛使用,它与生活中的各种现象及文化相结合,包括古代天文学中的二十八星宿、道教哲学中的五行学说等,也因此生成了各种各样的甲马形象。报喜、祈福、镇宅、辟邪……每一个图案都富有生命力,其背后都有一个神秘的故事。

在甲马版画中最常见的就是红绿喜神,又叫和合二仙,可用于新婚、搭桥、乔迁、逢年过节等,在民间深受人们喜爱。而文昌帝君寓意求取高中,最受学子们的欢迎。大至人生礼仪,小至生活琐事,甲马纸符既是沟通的信使,传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情感的信物,寄托人们对道路命运的祝愿。

承载匠人精神的工艺

据李有华介绍,甲马版画的制作工序繁琐,过程复杂。一般要经过选树、取材、切割、晾干、选料、打磨、绘画、雕刻、印刷等步骤。其中,制作甲马雕版的木材非常重要,要求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因此,木制细腻的梨木是最佳选择。

制作过程中,最难的步骤是雕刻和印刷。雕刻者需要具备精湛的刀功,熟练地使用各种雕刻工具,才能保证在半尺见方的木板上雕刻出线条流畅的图案,同时也要有较高的审美能力,使图案看起来更加精致美观。印刷听起来简单,动手操作却不容易,有的雕刻版年代久远,版面老化,凹凸不平,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反复体会放纸、取纸的过程,才能印刷出一幅完整的作品。

藏在雕刻版上的奥秘就是绘图和写字,需要用反笔描绘、书写在木板上。不管是文字还是图案,它的流程哪边是左、哪边是右,在雕刻之前就必须考虑和规划好,这样雕刻完成后,印刷出来的文字和图案的位置才正确,才是一件真正的作品。

研究甲马版画40余年

“它不是神更不是鬼,它是隆阳的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传统文化。”今年已年届7旬的李有华研究和雕刻甲马版画已有40余年,是甲马画第五代传承人。李有华家中世代从事甲马版画技艺,传承这门手艺就成了他的职责,从小他便跟随父亲学习画画、剪纸、雕刻,长大后又独自外出闯荡学艺,一路上吃了数不尽的苦头,淌了擦不完的眼泪。“不做了!我把板子拿来破开扔掉,可是夜里醒来的时候,我跟自己说还是要做,还是要坚持下去。”李有华说。

李有华亲手做出的每一幅甲马版画,都是他最满意最喜欢的作品。他指着手中的版画介绍道:“这幅招财童子,有一套黑白的,制作比较简单,还有一套彩色的,叫做套色版,共有5个颜色,我花费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制作完成。”

由于历史原因,此前李有华家中祖传下来的一批版画被烧毁,只能依靠部分遗留下来的图片来还原甲马形象。如今,在被评为市级非遗传承人后,李有华倾尽全力将越来越多深藏在民间的传统文化挖掘出来。为了让甲马版画得到更好地传承和发扬,李有华借助新技术把甲马形象融入日常生活中,帆布包、钥匙扣、杯垫、冰箱贴、手机壳……甲马画也有了自己的文创产品。

甲马画虽走出了新路子,但技艺传承却成了问题。有的人只是觉得稀奇所以学点皮毛就不学了,有的学成了雕刻但是又不会印刷也走了,还有的觉得伤手吃不了苦也放弃了。李有华说:“其实只要你有信心,想学,就一定能学会。”难的并不是这项技艺,而是克服重重困难的坚守以及最终凝聚在作品上的匠心独具。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有越来越多的人支持甲马画,让这一文化走进校园,让年轻一代愿意学习好、传承好它。”李有华说:“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叫甲马画?它是奥秘的,需要我们不断地去探索甲马画中的真谛,真正领悟它的内涵和意义。”

（春城晚报-开屏新闻记者 崔敏 实习生 刘媛 金健楠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