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纯(右一)和“钢铁营”战友合影。   本组图片受访者供图

周德纯近照

周德纯打了一辈子仗。

从百团大战到淮海战役,再从渡江战役到滇南战役,这个经历过无数枪林弹雨的“老八路”总结了一条制胜“秘笈”——坚强的信念能战胜一切困难。

“我爹是我们村第一任村支书”

1925年, 周德纯出生于河北魏县边马乡西北角一个叫作西扬善的村庄。“我的父亲是个体型高大、皮肤黝黑的中原汉子,为人刚正不阿,在村里十分有威望,大家都愿意听他的。”周德纯望着窗外,回忆起父亲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是一片澄静的“昆明蓝”。

1937年,随着“七七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战火也随之蔓延到了周德纯的村庄。

那时候的周德纯仅有12岁,像当时中国绝大多数的农村娃一样,由于缺衣少食,这个男娃娃身材瘦小。“日军来了以后,就在我们村子边修据点、建碉堡,还时常肆无忌惮地在麦田里行走、运输各种物资和装备等,老百姓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也正是那时候,外乡人“黑老张”走进了西扬善,将周德纯的父亲周长玉发展为党员,并成为村里的第一任村支书。

因为父亲经常在家中与“黑老张”一起交流,年幼的周德纯对“共产党”“革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慢慢地,“只有共产党领导的部队,才能为穷苦百姓伸张正义、保卫家园”的革命信念在周德纯的心中开始萌芽,这个少年也想像父亲一样,积极发动群众宣传抗日、保卫家园。

1938年底,国民党反动派勾结村里的恶霸将周长玉谋害,为了斩草除根,他们满村寻找周德纯。幸而在“黑老张”和乡亲们的协助下,周德纯从村里逃了出来,加入了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回民支队,正式开启了戎马一生。

“任何困难都难不倒共产党的队伍”

1940年,15岁的周德纯已经参加革命两年,由于年纪小身体瘦弱,他从回民支队调到了太岳军区医疗队任卫生员。周德纯所在的部队,正是由陈赓率领的八路军386旅。在抗日战争中,八路军的很多经典战斗都是这支部队主打或包打的。

“1940年是形势最紧张、战斗最激烈的一年,几乎天天都在打仗。在百团大战初期,我所在的部队除了破坏同蒲铁路外,还积极配合主力部队消灭日寇据点。战争后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反击日军的报复性‘扫荡’。”周德纯皱起眉,陷入回忆:“那时候日军实行‘三光’政策,这让太岳区的部队和人民都进入抗战最困苦的阶段,大家都没有吃的,没有穿的,也没有住处。但任何困难,都难不倒共产党的队伍。”

“百团大战中,我们节衣缩食,两个人的口粮三个人吃,房子被烧光了,我们就自己动手打窑洞。老百姓的情绪一度悲观失望,我们就配合地方大力开展救济老百姓的工作,把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口粮再匀一些给老百姓,军民互助挺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周德纯回忆。

“为了中国梦浴血奋战、勇往直前”

1945年10月,周德纯所在的太岳军区被编为晋冀鲁豫军区第4纵队,由陈赓任司令员,谢富治任政委。在解放战争期间,该部队一直担负着战略机动任务,而周德纯也入了党,从一名卫生员到了政治部工作,又从政治部来到了机炮连担任指导员,主要负责开展战士们的思政工作。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1948年夏天,战事吃紧,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那时候我们打了很多场以少胜多的战斗。国民党有着先进的武器装备,有飞机大炮,但我们就只有小米加步枪,最多有几挺重机枪,其他就啥也没了,在部队人数上也不占优势。但为什么我们最终能胜利?靠的是必胜的决心,靠的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周德纯说。

淮海战役前夕,周德纯所在的13旅38团1营被派往阻断国民党增援部队,在豫东战役的上蔡以北地区,他们遇上了国民党两个师的行军纵队。“抢占小庄阵地之后,我们当即投入战斗,在一天两夜的激战中,机炮连的6挺马克辛重机枪报废了4挺。”回忆起当年的战斗,周德纯仍心有余悸。“敌人是开着坦克及装甲车朝我们一轮轮进行攻击,天上还有他们的战斗机,而我们只有马克辛重机枪以及炸药包、手榴弹。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战士毫不畏惧,用手榴弹和炸药包摧毁了敌方的七八辆坦克及装甲车。”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周德纯的连长英勇牺牲,他也负了伤,但却圆满完成了前方指挥部交付的阻断敌军增援部队的任务。

淮海战役中, 周德纯所在的营队接到命令要攻占小张庄火车站。“但当战斗打响后,我们才知道情报有误,火车站根本不是仅有几十人把守,而是驻守着一个师的国民党精锐部队。”面对敌强我弱的形势,周德纯指挥机炮连集中重机枪和八二炮等重武器,配合尖刀连一鼓作气,打得敌人无法招架,一昼夜间,粉碎了国民党军队两个团的多次进攻。“那场战役打到后面,机炮连的重机枪都打坏了,我们的战士便拿起单兵武器参加战斗并占领敌方指挥所,到后面我们才知道,我们打的是国民党号称‘天下第一师’的部队。”战后,淮海战役总前敌委员会批准授予1营能攻善守“钢铁营”的光荣称号。

回顾往事,周德纯说,自己打了一辈子仗,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后面的剿匪斗争,为的都是那个让中国人民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中国梦。为了这个中国梦,周德纯和战友们浴血奋战、勇往直前,战胜一切敌人,征服一切困难。

尽管现在已经96岁,但周德纯说:“我永远是一个人民子弟兵,永远把人民放在心中,永远为人民扛枪、为人民打仗。”（昆明日报 记者李双双 通讯员张军 字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