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21日,秦建云(中)与陈赓将军之子陈知建、女儿陈知进合影。供图
“我是父母随军南下到云南后生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给我取名叫建云,寓意建设云南。”68岁的秦建云说起自己的名字,仍然难掩对父母的怀念。
秦建云的生日跟新中国是同一天:10月1日。他说,新中国70岁了,他祝福她越来越繁荣,越来越昌盛。
父母均是老革命,随部队南下后扎根云南
秦建云和小他两岁的妹妹都在云南出生,而他的四个哥哥,则都出生在外地。
秦建云的父母,是1949年底随二野四兵团南下参与解放云南的干部。其中,他的父亲秦凤桐在陈赓将军身边工作多年,云南解放后曾任云南省财政厅监察室主任等职。
“我的母亲董翠英是陕西人,1937年参加革命;父亲秦凤桐是河北人,1938年参加革命。”秦建云说,1950年2月2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举行入城仪式进入昆明时,他的父亲就站在陈赓司令员身后的第二辆美式军用吉普车上。
秦凤桐跟随陈赓将军多年,也多次遭遇险情。1950年的一天,他随将军到重庆开会,考虑到陆路土匪仍然猖獗,将军最后决定乘坐缴获的美式军用运输机前往,但是抵达重庆上空后,却遭遇大雾,盘旋了半个多小时仍然不能降落,大家都很紧张。就在这时,浓雾突然裂开一个缝隙,飞行员抓住机会一个猛子扎下去,终于化险为夷,成功降落。
秦建云把这些得自父母的故事,写成文章发表在了《云南日报》等报刊上。
“陈赓将军在云南的时间不长,他离开时动员父母留在云南,扎根云南,建设云南。我父母一直牢记司令员的嘱托,并于1951年生下我后,为我取了这个名字。”秦建云说。
秦建云的父母此后一直留在云南工作。“骨灰也埋在了云南。”秦建云说。
秦建云在家中。记者江枫/摄
当知青锤炼意志品质,读函授系统地提高知识
秦建云在干部大院长大,童年、少年时期基本都没怎么吃过苦。他认为,“要是没有下乡插队这段经历,我估计就会成为‘三门干部’。”他解释说,以前人们将出了家门进校门,出了校门就进机关门的人,称为“三门干部”。
“1969年2月,我18岁不到,就根据当时的要求到腾冲的界头乡插队。”秦建云说,界头乡在高黎贡山脚下,是个典型的农村,他在那里学会了犁田、插秧、割小麦和收谷子。那时候知青们一起住,一起劳动,一起做饭,相互间培养了深厚的感情,也对广阔的农村有了比较深刻的体验。
“父母都是农村出来的,我这算是跟他们以前的生活接近了一些。”秦建云说,当知青三年,对他的触动很大,一方面他不再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另外一方面,也培养起了他对农民的亲近感,这种感情到现在都还在影响他,如今无论是对农民、门卫还是其他群体,他都能一视同仁,以善相待。
1971年12月,秦建云回到昆明,经招工进入云南医药公司做一名仓库工人,每天与另外一名同事负责收发药品。那时候,药品与粮棉油麻丝、糖茶烟果杂还属于统购统销物资,药品仓库每天的工作量很大。“我那时才20岁,年轻,但是工作一天下来还是精疲力尽。”秦建云回忆起那段经历,仍然很感慨。
当知青之前,秦建云只读过初中,进入医药公司后,他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并且参加在职函授学习。“以前文化低,化学元素周期表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参加了函授,每年要学十多门课程,学了还得考试,就这样,我的理论知识得到了系统化提高。”秦建云一边说,还一边背起了化学元素周期表,年近七旬的他,对那些年学到的知识仍记忆犹新。
“如果说当知青锤炼的是我的意志品质,那读函授,就是系统地提高我的知识储备。”秦建云说,他对两段经历都不抱怨。
秦建云获得的“寻找国庆人”纪念品。记者江枫/摄
结婚的时候就发了喜糖,连客都没有请
1978年,27岁的秦建云结婚了,对象是三年前经人介绍认识的云纺厂纺纱女工,也是出身老革命家庭的干部子女。“那时候也没有刻意追求门当户对,大家都是工农兵,又处得来,就在一起了。”他说。
秦建云的新房是公司的单身宿舍,大概有十三四个平米,土基墙,瓦屋顶,床是木床,叫得上来的大件家具就是一台红灯牌收音机,一辆凤凰牌单车。“那时候条件好的家庭会买永久牌单车,我们条件一般,就买了凤凰牌。”秦建云说 ,结婚的时候他们很低调,就发了喜糖,连客都没有请。
次年10月份,秦建云夫妇的儿子出生了,一家人都很高兴。他们响应政策号召,办了独生子女证,没有再生育其他孩子。孩子成长得比较顺利,读书,考公务员,现在也进了机关。
“这么些年昆明发展变化很大,城市扩大了很多倍,我们小时候,就连老省委弥勒寺周边都还是大片的农田。”
秦建云说,他们小时候的游戏,是滚铁环,丢四角板,“我的孩子这代,是承前启后的一代,他们开始有手机、电脑、电子游戏机,在物质方面比我们那时候要丰富很多。”
“有些时候我们也会抱怨他们这代人没有信仰,但是仔细想想,让科技成为他们的信仰,也很好。”秦建云抬头看着客厅墙上小孙女的照片,露出了微笑。他的小孙女两岁了,在上幼前班,看起来非常可爱。
秦建云作为人民陪审员(后排左五)参加盘龙法院庆祝建党90年合唱。供图
担任人民陪审员9年,多次化解纠纷
秦建云在云南医药公司一直工作到2011年退休,而在2010年,他开始担任人民陪审员,在盘龙法院、官渡法院、昆明中院配合法官审理案子,一直干了9年。
“当人民陪审员,很重要的一块工作,就是协助法官化解当事双方的矛盾。”秦建云说,有的案件的当事人,不懂法,也不理智,动不动就用哭闹、跳楼等手段“维护权益”,而作为人民陪审员的他们,就要想各种办法,跟他们释法明理,化解他们的纠葛,安抚他们的情绪。
有一次,一名老太太因为对拆迁不满意,在法官办公室脱衣撒泼,后来还到法院门口大哭大闹,法院干警都没办法。秦建云走过去,和那名老太太一起坐在滇池路边聊了起来,仔细听取她的诉求,并讲述自己的故事,拉近关系后又给她讲解法律规定和相关的道理,最终,秦建云取得了这名老太太的信任,成功平息了这起事件。
还有一次,一群人到法院闹事,眼看就要和法院干警冲突起来,秦建云冲上去大吼一声,叫双方住手。随后,他以一名长者的身份,循循善诱,再次平息了一起可能闹到无法收拾的冲突。
“法律是我毕生的热爱和追求,但限于时代等原因,我没能如愿。在我职业生涯的尾声,我义无反顾地走进法院,成为一名普通的人民陪审员,它让我圆了法律梦,使我运用法律服务人民群众的夙愿得以实现。”秦建云说,他为此感到自豪。
秦建云就人民陪审员制度撰写了很多颇有见地的文章,发表在各种报刊上。他说,自己的工作如果能够缓解部分当事人的情绪,消除部分当事人对法院的误解,进而提高他们的法律意识,他就心满意足了。
秦建云在家中接受记者采访。记者江枫/摄
成为市民巡防团一员,为建设云南继续添砖加瓦
去年,秦建云还成为了昆明市民巡防团的一员,不时和巡防团的其他成员一起,走街串巷,监督社区、街道的文明创建,劝导不文明行为,为建设美丽昆明贡献力量。
秦建云曾即兴写了一段文字,赞颂昆明,其中说:“一花一草一木,饱含春的气息;夏天秋天冬天,眷念春的痕迹;民风民俗民情,渗透春的烙印;城市乡村田野,绽放春的美丽。”
这段文字,后来不仅发表在了报刊上,还被秦建云请书法家写下来,装裱后挂在了家里的客厅中。
新中国六十华诞的时候,昆明日报社和云南大山公司发起了一个“寻找国庆人”的活动,秦建云是其中的“国庆人”之一,他至今珍藏着这份纪念品。
今年正逢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秦建云表示,自己虽然退休了,但是仍然会为建设国家贡献余热。
“这么多年来,我们兄弟姊妹虽然曾辗转各地,但最终都回到了云南这片热土上,为建设云南继续添砖加瓦。”秦建云说,他们没有辜负也不会辜负老一辈人的期望。(昆明信息港 记者江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