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滇西抗战大反攻75周年。75年前,为抗击日寇侵略,配合中国远征军对盘踞在滇西地区的日军进行大反攻,滇西地区各族人民不怕牺牲,毁家纾难,挺身而出,涌现出了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豪杰。其中,在保山、腾冲、龙陵和施甸以及滇西地区民间一直传颂着抗战时期的侦察英雄“草上飞”张辅廷和战后被誉为巾帼“辛德勒”的抗日女英雄赵押凤。这两位民间抗日英雄的事迹先后被记录在民国时期编印的《保山县志稿》、2017年1月第一版编印的《姚关镇志》和1999年12月第一版编印的《中国远征军滇西大战》等史籍中,他们为民族解放和独立作出的贡献和牺牲将永载史册。

滇剧武生张辅廷——牺牲在光复前夕的抗日英雄

说起侦察英雄“草上飞”张辅廷,在施甸上了年纪的老人几乎是无人不晓。“可惜这样一位身负绝世武功的大英雄,竟牺牲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施甸县退休老师蒋从周自小就听长辈讲述滇西抗战故事,对滇剧武生出身的张辅廷极为崇拜。

据蒋从周介绍,他第一次听说“草上飞”这个抗日英雄,还是1980年3月师范刚毕业分配到仁和中学工作不久,结识了一位年近花甲、记忆力特别强的老教师杨西汉先生。杨西汉学识渊博且非常健谈,对地方历史文化了如指掌,令蒋从周十分钦佩,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了忘年交。“他给我讲过滇西抗战时期的许多故事,从他的口中知道了卫立煌、宋希濂、黄杰、钟彬、陈明仁、李志鹏、洪行、张绍勋等许多抗日将领,同时也首次听说了抗日英雄‘草上飞’的传奇故事。”

蒋从周说,20世纪三、四十年代,保山滇剧玉林班多次到施甸、姚关、仁和、由旺等地演出滇剧,当时的许多人都目睹过一名外号叫“草上飞”的武生,功夫十分了得。“他在舞台上刀矛剑棍件件皆能,翻打扑跌无一不精,长击短打十分娴熟,看得观众眼花缭乱,赞不绝口。”据当年的目击者讲述,这名武生能一连翻着小翻出场到舞台边上,飞身跃过观众,又一个空翻倒踢翻回台中。而且他在台上表演,把三五支钢叉同时甩出,百发百中,不伤其他演员一根毫毛,技艺惊人。除了精通武艺,他还擅长化妆,可扮少妇、老妪,形象逼真。但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来历。“其实,他的名字叫张辅廷,出生于1904年,祖籍四川,抗战前期为保山滇剧玉林班武生,武艺高强,能飞檐走壁,外号‘草上飞’”。蒋从周介绍说,后据《姚关镇志》记载:“民国二十二年(1933),张辅廷带戏班于落驻姚关,在姚关十载,每场演出,座无虚席。在姚关的演出生涯中,他以高亢的唱腔,精湛的表演赢得观众的掌声和喝彩,深受戏迷尊崇和人民群众爱戴”。

蒋从周详细讲述了张辅廷英勇就义的经过:1942年5月4日和5日,日机接连轰炸保山县城,龙陵、腾冲相继沦陷,张辅廷所在戏班的保山戏院也被日机炸毁,戏班无处安身,只好解散。张辅廷颠沛流离,落籍蒲缥,行医为生,不娶妻室,有侠肝义胆,生活简朴,对家庭困难的患者无偿救治,深得百姓爱戴。笠年,时值中国远征军71军在怒江东岸沿江布防,待机反攻。张辅廷闻讯后发誓:“还我河山,为国效命,正此时也”!怀着满腔仇恨的他随后加入了远征军特情机关。

“据说,张辅廷艺高人胆大,凭着练就的一身轻功日行百里,主动请缨,深入腾冲、龙陵沦陷区侦察敌情。深入日军内部盗文件,杀鬼子,除汉奸,打击了侵略者的嚣张气焰,使汉奸闻风丧胆。” 蒋从周说,1944年,大反攻前夕,张辅廷运用自己的滇剧技巧,化装成一个要饭的老太婆,多次往返于腾冲、龙陵等敌占区,侦察到了日军的大量军事情报,受到远征军长官部的多次嘉奖。就在腾冲被攻克前夕,张辅廷再次化装成一个要饭的老太婆到腾冲去执行侦察任务,出城时,在回答日本人问话时被日军看出脖子上的喉结,暴露了男人身份,张辅廷力斗倭寇,终因寡不敌众,日军将他抓捕。“在日军的严刑拷打下,他始终宁死不屈,最后,惨无人道的日军用汽油桶把他活活煮死,张辅廷就这样壮烈牺牲于腾冲,时年仅40岁。 ”  

《保山县志稿》曾记载说:“滇西抗战胜利后,地方人士深赞其为国殉难功绩,为使不至没灭,往寻其尸,归葬保山,建墓立碑纪念,以昭忠功,惜遍寻不获,殊为遗憾”。

中国“辛德勒”赵押凤

除了“草上飞”张辅廷,后被中国远征军11集团军长官宋希望濂将军称为“抗日大队长”的龙陵妇女赵押凤的经历则更为传奇。

在龙陵只要提到赵押凤的名字,在当地可谓是妇孺皆知。“在龙陵沦陷时期,赵押凤单枪匹马周旋于日伪中,掩护和解救了大批爱国主义人士,并为远征军提供了大量的日军情报,有人说她是巾帼英雄,有人说她是中国的辛德勒,还有人说她是双料间谍。可以说在8年抗战中,像她这样传奇的经历无人可及。”龙陵知名抗战研究学者何德尊说。

据介绍,赵押凤(公元1903-1963年)是土生土长的龙陵人,龙陵沦陷后,面对穷凶极恶的日军,极具胆色的她利用自身的特点和优势,时常周旋于日本人和伪军中,和日伪建立起来了“良好”的信任和关系。之后,她又利用这种关系掩护和营救了80余名爱国主义人员。其中既有当地老百姓,也有远征军情报人员和游击队员,并利用和日伪“亲密”的关系收集了大量的情报提供给了远征军,为日后的滇西大反攻作出了贡献。

“在与日伪周旋时,只要得知日军又抓了人,赵押凤就会赶过去,看到被关押的人时,她就会对日军说这个人是她丈夫的堂兄弟,那个人又是她的娘家亲戚,由于日本人很相信她,经常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被抓的人就获救了。”何德尊介绍说:“而说她是双料间谍,是因为她不仅向远征军提供日军的情报,有时也向日本人提供情报,当然,后来经证实,赵押凤向日军提供的大多数情报都是无关紧要的,这也是她能长期获得日伪信任的重要原因。” 何德尊介绍说:“鉴于赵押凤对滇西抗战的出色贡献,战后,宋希濂将军特安排潞江土司给她发放皇粮供她养老。而赵押凤的传奇经历也被后人所赞叹,后来电视连续剧《滇西1944》还根据她的传奇经历塑造了沈小姐这样一个角色,沈小姐的原型就是赵押凤。” 

如今,75年时间已过去,抗日女英雄赵押凤也早已不在人世,硝烟散尽70多年,滇西抗战已成为历史,可侦察英雄“草上飞”和抗日女英雄赵押凤的英雄事迹至今仍在施甸、在滇西各族人民中广为传颂,两位抗日英雄永远活在滇西人民心中。(春城晚报 记者崔敏 资料图片)

参考资料

1、《姚关镇志》《姚关镇志》编委会 编2017年1月第一版

2、民国时期《保山县志稿》铅印本 保山市地方志办公室翻印

3、《中国远征军滇西大战》1999年12月第一版 云南省保山地区新闻宣传中心、云南省保山地区博物馆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