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咖啡最早是在是埃塞俄比亚被发现的。古老的埃塞俄比亚西部卡法(Kaffa)地区,有一个叫卡尔迪的牧羊人,有一天发现他的羊吃了一种红色的浆果后,欢蹦乱跳,不能自已。他拿来尝过后,居然与羊共舞,也快乐得不得了。他将这种让人快乐的红果带回家,让父老乡亲们分享,大家一下子就迷上了这种奇异的果果。
从此,埃塞俄比亚人的餐桌上就多了这种食物,把它命名为“咖啡”(coffee),就是从发现咖啡之地(Kaffa)而来的。
咖啡使用的过程,是人类探索美食过程的一个缩影。卡尔迪之后,埃塞俄比亚人除了逐渐认识咖啡因对人体的剌激和唤醒作用外,还逐渐尝试了各种食用咖啡的方法:
1、嚼食:
把咖啡的果实和叶子直接食用
2、加工:
捣碎咖啡豆,裹上动物油,充当能量棒补充体力
3、烹煮:
将果实和咖啡叶一道投入热水中烹煮
4、酿造:
以果肉发酵后酿造成咖啡酒
5、制作:
取果皮果肉晒干(丢弃咖啡果!),浅烘焙后煮水作饮料。这种饮料今天依然盛行,名叫“咖许”(Kisher)
卡尔迪生活的年代不能确定,只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至少是在公元六世纪以前。有文献记载:公元525年,埃塞俄比亚在拜占廷帝国的支持下,以保护基督教徒的名义入侵也门,之后占领也门五十年。也许是同时期,他们将咖啡带到了也门。
后来,波斯帝国帮助也门赶走了埃塞俄比亚人,伊斯兰教在中东地区兴起,咖啡在阿拉伯世界中流行起来。
公元十世纪,在一位波斯医生所著的医书里,第一次有了关于咖啡的书面记载,但他们认为,那种饮料是用咖啡树根熬煮而成的。人们开始烘焙、研磨、泡煮咖啡,我们熟知的咖啡出现,那是十五世纪的事了。
作为非常古老的咖啡原产地,埃塞俄比亚也发展出一套完整的咖啡传统文化,并且流传至今。其中,冲煮咖啡的过程精致复杂,要喝上一杯咖啡可能得一个小时:
男主人招呼客人坐下,在客人面前放上一把陶壶,这把陶壶很有讲究:
黑色的陶壶圆肚细腰小口,壶颈和壶口刻着几何图案,木质的壶盖涂着红绿的色彩。新壶使用前要“开壶”,具体做法是:将壶清洗干净后,放入小半壶咖啡渣子,加水放在炭炉上烧开,沸腾的水带着咖啡渣子一齐潽了出来,如此反复几次,壶就“开”好了(这与泡茶用的紫砂新壶开壶有异曲同工之妙)。陶壶有大有小,可根据客人多少分别使用。
在埃塞俄比亚,男人是不煮咖啡的,他最多就是把陶壶放到客人面前的炉火上加热。女人则忙碌开了:她拿出自家地里收获的,经阳光曝晒好,剥掉果皮果肉的咖啡生豆,再一次清洗,去掉银皮备用。女人在炉火上撒点乳香,香气充满整个房间,接着把一个小平铁盘放到炉火上烧热后,放上咖啡豆慢慢焙烤,当肉桂色出现,豆子开始在铁盘上噼噼啪啪爆响,而后转成金褐色,就终止焙烤,倒入一个小研臼里,将咖啡豆捣成细粉,再投进预热好的陶壶中煮沸,加入豆蔻、肉桂等香料……
满屋的香气令人陶醉,女人将第一泡咖啡倒入小杯,加糖,送到客人手中,大家轻呷一口,赞不绝口。这种咖啡未经过滤,还可煮第二泡,只要在陶壶中加点热水再煮就行了。喝完第二泡,客人便可告辞离去。
这个过程原始简朴(让人想起中国边疆少数民族的煮茶习俗),不知现在那些对咖啡的烘焙、研磨、冲煮时间极为严苛,对咖啡器具极度讲究的各位极客咖啡师,你们是什么感受?
这样现场全手工制作的咖啡,在咖啡厅是喝不到的。这个习俗是埃塞俄比亚的传统礼仪,是招待亲友和贵宾的最高礼遇。不知它是不是埃塞俄比亚的非遗项目,这种虔诚地对待食物的态度,是理想时代的一种遗存,是应该作为精神遗产为子孙后代传承保留的。
东方有茶道,这也许就是非洲的“咖啡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