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宋秀春(左)在教同村苗族姑娘唱苗语古歌

“犊子牛犁地翻出红土壤,苗家女儿拾到一条思乡路;犊子牛犁地翻出黄土壤,苗家女儿拾到一条生活路……”

10月5日清晨,绵雨初歇的群山间云雾环绕,一阵悠扬的歌声打破了林间的宁静。现年42岁的宋秀春正在自家山地里,边和姐妹们捡拾成熟落地的核桃,边唱着苗语古歌。

这是在巍山县青华乡箐民村委会一个叫新合的村庄。

宋秀春的家就在离山地不远的村头。顺着干净整洁的水泥路走上几分钟时间,一幢新建的二层小洋楼就是她的家。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苗族曾历经多次大迁徙,从北向南,由东到西,经历了长达数千年的跋涉辗转,巍山的苗族在过去也是一直以游猎为生,过着风餐露宿、居无定所的生活。如今在各级党委政府的关心和脱贫攻坚政策的扶持下,都过上了稳定富足的生活。太阳能路灯、卫生厕、太阳能热水器……一切和城里没什么两样。

宋秀春原籍南涧县乐秋乡乐秋村委会五里窝,自幼生活在苗语古歌的氛围中。据宋秀春介绍,她的奶奶没有亲生儿女,生活孤苦,但从前辈那里学会了许许多多苗语古歌。奶奶后来继养宋秀春的妈妈,招婿宋秀春的父亲,宋秀春的奶奶把那些古老的苗语歌曲传给宋秀春的妈妈,宋秀春便在一旁听着奶奶的古歌长大,由于长时间的耳濡目染,宋秀春渐渐地被奶奶和妈妈的苗语歌曲所折服,也跟着妈妈学习苗语古歌。

12岁后,她对苗语古歌已有一定的理解,学会了出嫁歌、苗族情歌、盼郎歌、分手歌、送别歌、苗族排歌、苗族敬酒歌、苗族婚庆退喜神歌、苗族白事祭祖歌等,并能随口就唱。

17岁初中毕业后,她就开始登上各种舞台,参与各种演出。

“山路弯弯绕山头,橄榄叶子打水只是为等郎,既然来到花山上,采不到花朵心不落。”苗语古歌源远流长,种类繁多,长短不一,是古人智慧的结晶。宋秀春的苗语古歌,多反映的是苗家男情女爱及日常生活,也有反映时代变迁的,如“兄弟民族有条犊子牛花腰,我爹我娘把我嫁到第九十八家汉族家;兄弟民族有条犊子牛花肚,我爹我娘把我嫁到第九十八家彝族家……”在改革开放前,苗家都有不与外族通婚的风俗,时代变迁了,各民族兄弟亲如一家,这首《出嫁歌》在某种程度上也道出了苗家婚俗观念的改变。

深山古歌韵悠悠。在宋秀春四十多年的人生旅程中,算起来在各种婚嫁、迎客、酒宴等活动场所唱歌的场次已达300余次,她的歌声清脆悦耳,特别符合苗族同胞的审美习惯,深受广大苗族同胞的喜爱。她还多次参加云南省苗族花山节表演、马鞍山梨花节表演、巍山县庆60年文艺表演、南涧凤凰山歌会表演等,并在2017年11月大理州歌舞乐比赛获得乐器组银奖、2018年火把节巍山县歌舞乐比赛获得乐器组金奖。

苗族古歌内容博大精深,有着太多的历史信息、人生哲理和文化内涵。但由于苗族没有文字,其古歌技艺主要为口头演唱、口头传授。只有初中文化的宋秀春凭着超凡的记忆力,经常搜集、学习他人演唱的苗语古歌,并将自己所学的苗语古歌,传授给罗美丽、侯圆妹等后辈以及在读的中小学生,起到了上承前辈、下传晚辈的纽带作用。

“今年,我还申报了巍山县苗语古歌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希望能继续培养更多年轻的苗族歌手,将苗语古歌这一民间艺术瑰宝一代代传承下去。”宋秀春说。(大理日报 记者陆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