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街口的摊面前，围了好几个人，都是在等东西的，瞥一眼那些等买的表情，眼钩钩地盯着地上的火炉，那摆摊面的大嫂手里拿个物件，不停地在那火炉上翻着。

    隔着些许的距离，不远处就闻到了一股清香，似曾相识。带着好奇，紧走几步，看清了，大嫂是在用火钳翻火炉上的面蒿粑粑。

    面蒿粑粑是这里的称呼，滇东北一带的俗称，清明时节的一种普通而特别的小吃。就是清明时节采撷野外的面蒿，清洗，和糯米面或者是玉米面一起捣碎了，做成圆圆的直径为几十公分的薄饼，放在火炉上烘烤或者是放在油锅里煎炸而成，需趁热食用。

    还见识过外省的面蒿粑粑，称呼叫清明饼的。这只有清明时节才能吃上的、寄托哀思的粑粑，这样的称呼倒是觉得更直接而贴切一些。无论是面蒿粑粑也好，清明饼也好，这深赋特殊意义的散发着清香的小食物，已经深深地嵌入中华国人的记忆。

    能吃上面蒿粑粑，也是久违了的美事。像极了孩子，顺势挤进人群，在面摊前站着，就虔诚地等那面蒿粑粑了。

    有人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在摊面前吃那面蒿粑粑了，况且很受用的样子。自个觉得不雅，等拿回家细细咀嚼、品味那面蒿粑粑，边打量着，也就是绿少白多，捣碎得不够精细，表皮青青面蒿清晰可见，稀疏地散在面上。

    思亲思故的特别时节，在异地他乡咀嚼着清明时节的面蒿粑粑，母亲的身影、连同故乡的面蒿在脑袋里回旋起来，弥散着特有的亲切与清香。

    滇西老家管叫面蒿粑粑为楚米粑粑，主要自然原料面蒿还是相同的，只不过叫法和制作工序不同而已，风味有别。地域差异，饮食文化、习俗有所差别，面蒿粑粑的风味自然不同了。

    在我品尝过的面蒿粑粑中，还是滇西老家的楚米粑粑清香可口，令游子口舌生津，多年念念不忘。

    老家的楚米粑粑制作工艺要比其它地方复杂、讲究些。在我的记忆里，长在荒野上的面蒿倒是不曾见识过，所食的楚米粑粑的原料——面蒿都是来自豆田。

    长在豆田里的面蒿较之长在荒野上的面蒿要肥嫩些，仔细打量下来，这种野生植物其形状满可爱，瘦长的身躯，细长的叶片，绒绒的，绿色中泛着些灰色，开的花是黄色的，花蕊鼓鼓的。

    绿灰色的面蒿修长的身躯与淡黄色的花入眸，使人容易联想到柔弱的女子样，楚楚可怜。老家叫面蒿为楚米，兴许别有新意。

    采撷那豆田里的面蒿，要选好时机，就是绿油油的豆苗长势最旺盛的时候，也正是面蒿最肥嫩的时候。趁面蒿刚打苞、还没有开花时就采撷好，剔去底部的梗与叶片，专门留下嫩绒绒的，洗净晾会，然后准备配料：选用上好的糯米水磨掉酱面泡发，然后将鲜嫩的面蒿和糯米掉酱面放在石臼里舂，舂得细细的，舂的过程中，还要用勺子之类的物件在石臼里翻，把面蒿和糯米掉酱面搅拌均匀了。

    舂臼的时候差不多了，将蒿面从石臼中取出，那颜色是很入眼的：绿白色，清新可爱，当真清清白白的样，散发着自然清香。深深吸一口起，进入鼻翼，自然清新的气息怡人。

    还有那包楚米粑粑的馅也是有讲究的。老家楚米粑粑包馅用的而是苏子，褐色，圆圆的，有芝麻粒大，也是自然植物结出的籽，很香。用微火把那苏子炒黄了，然后用小石臼舂碎，拌上白糖，作为包楚米粑粑的馅弄好、备用。

    然后就是看着母亲包楚米粑粑。只见母亲从盛蒿面的盆里用手揪一团，不大不小，正合适，在手心里捏弄着。捻出一个中间略带窝状的圆面，然后用小勺舀了苏子馅，放在蒿面团中间，轻捷地合拢，包好，一个接一个，围成圆圈，放甑子上蒸。大约半个小时，楚米粑粑就成了，可以食用了。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楚米粑粑，松软糯糯的，清香可口，绿色食品，天下美味。亲情融融，母爱悠悠。（文/无尘 图/彩龙社区网友@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