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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侨机工在纪念碑前向牺牲的战友敬礼。记者杨海冬/摄
昨日,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9周年纪念日,也是中国立法设定以来的首个抗战胜利纪念日。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翁家贵、李亚留、蒋印生、吴惠民、苏荣禄等5位南侨机工和部分来自海内外的南侨机工后代来到昆明西山森林公园,瞻仰南侨机工抗日纪念碑,回顾历史,缅怀先烈。
5位老人向长眠的战友敬礼
昨日上午9点30分,国旗低垂,默哀鞠躬。5位南侨机工在家人的搀扶下走近纪念碑,部分南侨机工后代和市民、游客也都聚集在此,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9周年和南侨机工回国抗战75周年。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伴随着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5名南侨机工不约而同地哼起着国歌。
随后,8名南侨机工后代,庄严地向抗日先烈献上花圈。5名南侨机工,也举起右手,向已故战友敬礼。
南侨机工蒋印生说,他虽然居住在重庆,但时时刻刻想着回到这个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希望这段历史不会随着时间而被埋没,希望南侨机工的精神永远激励后人。
游客向英雄献花
“1989年,南侨机工抗日纪念碑建成时,我就来昆明参加了南侨机工回国抗日的纪念活动。20多年过去了,我们要铭记历史,把父辈们的爱国主义精神传承下去。”南侨机工的后代陈女士表示。
活动现场,著名爱国侨领陈嘉庚的长孙陈立人也激动地说:“衷心感谢南侨机工,75年前舍弃幸福的生活、舍弃家人,回国参加抗战。现在,虽然75年过去了,我们要记住过去走过的那些很艰难的日子,珍惜现在拥有的和平时光,我们中国一定要团结起来。”
感动于南侨机工的爱国壮举,不少市民、游客纷纷向5位老机工献花。来自贵阳的游客王女士在看到纪念活动后,也带着儿子参加到瞻仰活动中。她说,1000多名南侨机工为国捐躯,“我们应该永远不忘历史,珍视和平,特别是年轻的孩子们,应记住来之不易的胜利。”
讲述
吴惠民:瞒着亲人改名回国抗战
96岁的南侨机工吴惠民,如今定居在海南。
3岁时,吴惠民的父亲去世,母亲一手把他养大。15岁那年,母亲变卖了家中仅有的一块田,托人把他送到在新加坡谋生的叔叔处。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大举入侵中国。吴惠民收到家乡来信,说日本人强迫村里青壮年去修工事、筑堡垒、修机场。吴惠民非常痛恨日本人的侵略行径,一心想归国报效祖国。但是,叔叔坚决不同意吴惠民回国抗日。为了瞒着叔叔回国,吴惠民改名吴钟标报名参加南侨机工。
不过此时的吴惠民还不会开车。担心不能被接受,吴惠民租了一辆车苦练驾驶和修车技术,一星期后,他就能熟练开车了。
离开新加坡,吴惠民到达昆明后,被分配到西南运输站训练。随后,吴惠民就驾车奔驰在滇缅公路上,抢运抗日物资。
滇缅公路的悬崖陡坡险谷,让吴惠民印象深刻。有一次,他亲眼看着前面一辆装满油料的车,因为急转弯时轮子打滑而坠崖。在坠落过程中,车辆打了十个筋斗才摔到悬崖底下。而在运输途中,日军的飞机经常在头顶上盘旋,看到汽车就投炸弹。
吴惠民身子骨依然健朗,说起话来两道白眉也随之跳跃。他说,抗战时期和战友们一起出生入死的经历、满腔热血的爱国情怀,永远是他一生最珍贵的记忆。
李亚留:亲眼看见战友的车滚下悬崖
95岁的李亚留,在75年前,是从新加坡到中国的第六批机工之一。
抵达昆明后,李亚留被送往昆明潘家湾西南运输处,接受训练。李亚留回忆说,每天清晨4点,便听到起床的号角。赶紧爬起来洗脸、吃早点,早点通常是豆浆和油条。
考核后第一次驾车出差的李亚留,却把车开翻在田里,幸而没有受伤,这让他很郁闷。
山高谷深,抢修出来的滇缅公路九曲十八弯,李亚留曾亲眼看到战友的车滚下悬崖。那些日子里,李亚留常常独自出发,直到天黑看不清路才歇息。
但危险依然如影随形。由于云南的地形等因素,日本飞机要轰炸目标并非易事,一些日本间谍就在滇缅公路上搜集情报,给日军标出轰炸目标。李亚留还记得,受训期间,教官就特意告诫过要注意路上可能有日本女间谍。
李亚留就曾遇到过间谍。有一次,他停车休整,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到车子旁来讨吃的。他觉得有点奇怪,就不动声色地把此人带到军队。结果一查,果然是间谍。
1945年,李亚留回到新加坡后又去到马来西亚古晋。此后,他先在船运公司工作,再在古晋驾驶小型巴士载客,为纪念抗战的日子,他给自己的车起名:昆明。(记者 许孟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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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岁的云南人杨应瑄
想把滇缅公路装进纪录片
“这里是三分寺,很多老昆明人都不知道,这里其实是昆明境内,滇缅公路的起点。”昨天,在滇缅公路零公里碑前,50岁的杨应瑄说。从去年开始,他手持一部DV,走过了滇缅公路部分路段。他正在做一部纪录片,暂定名为《追忆缅怀滇缅公路》。
“去年的8月15日,我第一次和朋友重走大理的老滇缅公路,当时只是觉得好玩。但回来之后,我查阅了关于这条公路的历史,深受感动,就决定要拍一部自己的纪录片来纪念那些感人的人和事。”杨应瑄是大理人,退休之前是一名普通的银行职员。
昆明,是杨应瑄云南境内的最后一站,而零起点碑又是他在昆明的第一站。“之前我查阅了很多历史资料,根据文献记载,这里原先叫做三分寺,是滇缅公路昆明段的起点。”站在位于西站附近的滇缅公路零起点碑前,杨应瑄感慨万千。
接下来,他还要去走访潘家湾、昆师路,把一点一滴都放进纪录片里,“之前在走访中听一些老人说,许多南侨机工曾经在潘家湾附近整训过,我想到那里去找找当年的印记。”
走过了新老滇缅公路的许多地方,对杨应瑄来说最担心的是公路历史文化的保存。“一开始拍摄纪录片的时候,我的想法是沿着老的滇缅公路开始走,但是在行走的过程中我也发现,很多的老路由于历史原因已经没有了。虽然路边还有一些残留的石碾或者老物品,但是状况还是让人很担忧。”杨应瑄说。
杨应瑄希望自己能够在明年9月3日前将纪录片做好,给抗战胜利日献礼。“预计片子会有45分钟左右,走完昆明回家稍作休整,希望今年底我能带着DV去国外,记录下完整的滇缅公路。”(记者 李瑞莹)